【忘羡】浮沉——十二、遇故人

    行路岭地属清河境内,清河是四大家族之一——聂家的地界。

    清河聂氏原先的家主是赤锋尊聂明玦,在其父上一任家主被岐山温氏家主温若寒气死之后,未及弱冠便接掌聂家,作风刚直强硬。他与泽芜君蓝曦臣、敛芳尊金光瑶乃结义兄弟。射日之征后,聂家在他坐镇之下,曾有一段时间风光威势直逼兰陵金氏。而他修炼走火入魔、当众爆血身亡后,接掌家主之位的,肯定是他的小弟聂怀桑。

    说来这聂怀桑……自己在上辈子曾经与他同窗修学三个月,对这人倒也能说上两句。聂怀桑为人心肠不坏,并非不聪明,但他无心向学,聪明都用在了别处,画扇捉鸟逃学摸鱼,于修炼一道确实天资奇差,硬生生比其他家族的同辈子弟晚八九年才勉强结丹。聂明玦生前时常恨铁不成钢,对他管教甚严,然而他依旧烂泥扶不上墙。

    但他虽修炼天赋极差,却深谙人心之道,最简单的例子,自己前世尚未身死之时,只闻聂家二公子修炼稍逊他人一筹,可却从未听见过有人说此人其他恶言。

    成为家主,修炼在次,主要就为人心‘所向’,按道理,凭聂怀桑在此道上的造诣,怎么也不可能落得一个‘一问三不知’的蔑称,甚至这些诸如‘清河百晓生’这类的江湖郎中普通百姓都敢对其讽刺。

    这就让魏无羡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去想,聂怀桑得人心后故意放出‘一问三不知’的消息,甚至都是他加以引导,做出一副‘懦弱无能’的‘脓包废物’的模样。

    但为了什么呢?他做出这副样子又是给谁看呢?还有之前莫家庄的莫玄羽,一个被逐出家族之人,怎会有自己所创的献舍阵法?

    这与聂怀桑应该是没有关系的,自己当时身死时赤峰尊尚在,此人一向嫉恶如仇,定不会收有自己的‘邪魔外道’,聂怀桑虽喜欢那些话本也不会接手这些。小家族没机会,大家族里聂家不屑,蓝家不睬,江家应当也不会去拿,金家……呵呵,有金光善这位家主‘以身作则’,金子勋这玩意儿狐假虎威,这金家应该是那次围剿最大的受益者了。

    ……等等,赤峰尊身陨后 聂家在聂怀桑的管理下‘江河日下’,常常为各种不熟悉的事务忙得焦头烂额,到处求人,尤其是求赤峰尊的两位义弟,泽芜君蓝曦臣和敛芳尊金光瑶。

    金光瑶……

    本欲再想下去,一阵熟悉的犬吠搅乱了他的思路,而听到犬吠后,魏无羡下意识的就爬到了蓝忘机的身上……可以的,可以的,这很魏无羡。

    行路岭上偶有些许低阶走尸,但都会被他这位鬼道老祖吓回去,再加上蓝忘机在旁照应,以防这位老祖想事入迷撞树绊石这类‘风险’的发生。

    听到犬吠后,蓝忘机就感到身上一沉……毫无意外。

    蓝忘机侧耳听了片刻道,“是金凌的那只黑鬃灵犬。”

    魏无羡一听,站了起来,又被犬吠逼得重新爬了回去,蓝忘机道,“灵犬狂吠,一定是遇上什么了。”  

       魏无羡叫苦不迭,又站了起来:“那那那那去看看吧。去看看。”     

    蓝忘机一步不挪,魏无羡道:“含光君,你动啊,动一下!”他不动,他也不敢动。

    蓝忘机沉默片刻,才道:“你……先放开。”     

    两人拉拉扯扯磕磕绊绊,循着犬吠声一路前去,却在杉树林里饶了两圈。那只黑鬃灵犬的叫声也忽近忽远。

    魏无羡听了这好一阵的狗叫,勉强适应了些,好歹说话不结巴了,“这里有迷阵?”

     这迷阵分明是人为所设,方才还说行路岭传闻都是捕风捉影,这下却有些意思了。     

    阵法并不难破解,蓝忘机发觉其中机关后,立刻便走了出来。此时那只黑鬃灵犬已咆哮了半柱香,仍中气十足,循声前去,不多时,杉树林中,一座森森石堡的轮廓浮现出来。     

    这建筑以灰白色的石块砌成,表面爬满青藤与落叶,每一座都修成了怪异的半圆状,仿佛数只大碗扣在地面上。     

     行路岭里,竟然真的有一座石堡,看来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但这究竟是不是“吃人堡”,里面有什么东西,那就难说了。     

    金凌那只黑鬃灵犬便在这石堡群的外围,绕着它奔跑,时而低声呼呼,时而大声狂叫。见蓝忘机走近,虽然微露胆怯地退了退,却没落荒而逃,而是冲他们叫得更大声,又望望石堡,前爪在地上刨坑刨得泥土飞起,焦躁难安。魏无羡藏在蓝忘机背后,痛苦地道:“它怎么还不走……它主人呢?主人怎么不见了?!”

    魏无羡看见那黑鬃灵犬刨出一个熟悉的物件正发出急促而刺耳的声音——破厄银莲铃,那是自己留给金凌防身的法器,他敢笃定当世除了阴虎符和自己的平安扣外,没有任何一件法器能出其右。

    此物认主,除主人外,那怕是自己这个创造者都无法将其摘下。

    而现在,银铃作响,主人却没了踪影。

    蓝忘机捡起银铃,拂去上面的土,递给了魏无羡,魏无羡苦笑接过,“我当初设计这银铃时,铃声是为了警醒金凌,前方越危险,铃声就越大,越急,甚至碎了两成魂魄炼进去为了帮他能挡下他躲不过的攻击……却没成想这小子不领情,还因为这提醒他危险的铃声把它解下来埋了,臭小子。”

    蓝忘机知他忧心忡忡又无奈金凌不领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此人,只能出声结束他的忧思。

    “进去看看。”

    “嗯。”

    魏无羡看了看这石堡,灰白色的石块密封得严严实实,未留门窗,常法是不能进去了,但金凌能进去,他们只需按照金凌进去的路进去就好。

    这么想着,魏无羡划破自己的手,手中血染上了银铃,闪着红光浮在半空中向石堡的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走吧,跟着银铃,铃声还响着 也不肯认主,金凌还活着。”

    两人跟着银铃绕了小半圈,绕到石堡之后。这里竟有一个近人高的洞口。形状不整,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明显是刚刚被人以暴力法器劈炸而开的。洞口内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隐隐似乎有红光。不必多说,一定是金凌强力破开了这座石堡,进去之后,却生出不测。

    银铃进了洞口,避尘自动出鞘半寸,剑刃发出冰冷的淡蓝色光晕,照亮了漆黑的前路,蓝忘机一弯腰,率先进入了其中,魏无羡也跟着进去。

    黑鬃灵犬那模样分明很想跟进来,也努力朝里冲,可似乎被某种力量阻挡在外,无论如何也冲不破这道屏障,只得在洞口坐了下来,尾巴摇得越发疯狂。魏无羡欢喜得几乎要给它跪下了,抽回了手,往里走了几步,冷蓝色的剑光被黑魆魆的四周衬成了冷白色。    

    行路岭上树高林深,很是阴 凉,而这座石堡内部却比它更加森凉。魏无羡轻衣简装上阵,袖口和背心飕飕地透着阴风,方才被黑鬃灵犬和金凌可能出事吓出的一身冷汗都干了。洞口的光早已如烛火熄灭一般消失,越往里走,越是宽阔,越是黑暗。    

     石堡顶成圆形,魏无羡踢了踢脚边碎石,能听到轻微的回音。     

    他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右手按在太阳穴上,微蹙眉头。     

    蓝忘机回头道:“如何?”     

    魏无羡道:“……好吵。”

    石堡内,死寂无声,静得仿佛一座坟墓。它本来也像极了一座坟墓。


    可在魏无羡耳中,此刻的他们,却已置身于一片嘈杂之中。

    这嘈杂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前后左右,头顶脚下,像是一片窃窃私语的汪洋,悉悉索索,嘻嘻哈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有小,魏无羡甚至能听清某些零星的字句,但又转瞬即逝,让他捉不住确切的字眼。       

    因为实在是太吵了。     

    魏无羡看见蓝忘机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风邪盘,风邪盘的指针颤颤巍巍绕了两绕,越绕越快,不多时,竟然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     

    “上辈子造的破烂玩意儿,也就只有你们拿它们当宝了。”

    “……”

    蓝忘机对于这个唾弃自己所创并被百家作为夜猎必须之物的创造者不予置评。

    “跟上银铃,它可比风邪盘准的多。”

    银铃速度很快,两人脚程也不慢,不多时,两人就走到了石堡深处,在最后一间石室的墙面停下。

    魏无羡皱眉,然后抽出剑,四道红光掠过,墙壁被斩出了一个齐整的井字形,两人上前动手拆砖,取下数块石砖后,大片黑色的泥土裸露出来。     

    原来这座石堡的墙壁做成了双层,两层坚实的石砖中间,填满了泥土。魏无羡赤手刨下一大片土块,黑乎乎的泥土中间,被他刨出了一张双目紧闭的人脸。     

    正是失踪的金凌!     

    金凌的脸原本没在土中,一露出来,空气陡然灌入口鼻,登时一阵猛咳吸气。魏无羡见他还活着,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好在他被埋进墙壁里的时间不长,否则再拖一刻,就要活活窒息而死了。     

   

    两人忙着将他从墙壁里挖出来,谁知拔出萝卜带出泥,金凌上身出土的那一刻,他背上的长剑勾出了另一样东西。     

    一条白骨森森的手臂!     

    蓝忘机将金凌平放在地上,探他的脉象施治。魏无羡打量了一下石室中央的棺材。

    这口棺材摆在这里,十分突兀。但棺木通体黑沉,棺形打得十分漂亮。魏无羡拍了拍它,木质坚实,响声笃笃,道:“好棺。”  

    想了想,魏无羡伸手翻开了棺盖,棺盖被打开的那一刻,四周的嘈杂声忽然成倍高涨,潮水一般淹没了魏无羡的听觉。好像他们此前一直被无数双眼睛偷窥着,这些眼睛的主人在悄悄地监视并讨论他们的一言一行,见到他要打开棺木,忽然激动起来。魏无羡本设想了几十种可能,做好了应对腐臭扑鼻、魔爪突伸、毒水狂喷、毒烟四散、怨灵扑面等等的准备,然而,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     

    这竟然是一口空棺。     

    魏无羡略感意外,又靠近了些,无名剑芒溢着红光,照亮了棺材的底部。他这才发觉,棺材里并非什么都没有。只是里面的东西比他预期的尸体之类的要小得多,藏在棺肚底部最深处。

    棺材里躺着一把长刀。     

    此刀无鞘,刀柄似是以黄金铸成,看上去沉甸甸的甚有分量,刀身修长,刀锋雪亮,枕在棺底的一层红布上,映出血一般的
颜色,森森一股杀伐之气。     

    棺材里不放尸体,却放着一把刀。行路岭上的这片石堡,真是无一处不古怪,步步透露着诡异。

    “有什么?”

    正在给金凌施治的蓝忘机出声,他没有抬头 却知道魏无羡的所有动作。

    “一把刀。”

    蓝忘机听到回答后也开始蹙眉。

    魏无羡想了想离开这间石室,开始向外走,去看每一间。

    蓝忘机看见了也没有阻止,他自然也是明了魏无羡想要做什么。

    每一间石室里都有一口这样的棺材,看棺木质地,年岁各不相同,而每一口棺材里,都安置着一把长刀。     

    差不多看完后,魏无羡回到最后的石室。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魏无羡拿起剑鞘,顺着那条白骨臂在土里娴熟地戳戳刨刨。不多时,一副完整的骷髅呈现在眼前。     

    这具骷髅和刚才的金凌一样,呈站立姿势被埋在墙壁里,惨白的骨头和漆黑的泥土,对比鲜明而刺目。魏无羡在土里翻了翻,又拆了一旁的几块砖,一番搅动,果然
在附近又发现了一具骨头架子。     

    而这一具,还没有烂得彻底,仍有皮肉附着在骨头上,头骨盖上还有乌黑蓬乱的长发,残破的衣衫是水红色的,看得出来是个女人。她倒不是站着的,骨架弯着腰。而弯腰的原因,是因为她腿边还有一具尸骨,是蹲着的。     

    魏无羡不再挖下去了,他退后几步,耳中嘈杂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放肆。

    他几乎能确定了。恐怕这整座石堡厚厚的墙壁里,全都填满了姿势各异的人的尸骨。   

    头顶,脚底,东南,西北;站着,坐着,躺着,蹲着……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正在此时,昏迷中的金凌忽然坐了起来。     

    他当着两人的面,闭着眼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

    魏无羡想看他究竟要干什么,便没动。只见他慢慢绕过自己,迈出一条腿,重新踩进墙壁里,站回了他刚刚被埋着的地方。双手平放身侧,连姿势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魏无羡把他重新从墙壁里拽出来,又是好笑又是古怪,正想对蓝忘机说此地不宜久留。突然,被远远传来的一阵狂怒犬吠吓得一抖。     

    那条黑鬃灵犬自从他们进去之后,便乖乖地坐在洞口摇尾巴,焦急又可怜巴巴地等他们把主人带出来,没有再乱叫一声,可现下却吼叫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悍。     

    蓝忘机道:“堡外有异。”     

    他伸手要扶金凌,却被魏无羡抢先一把背起,道:“出去看看!”这个时候的“有异”,无论是人抑或不是人,都一定与这座“吃人堡”和金凌被埋入墙有着莫大的关系。两人飞速原路返回,矮身一出洞口,就见黑鬃灵犬背对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喉咙底发出低低的呼噜声。魏无羡虽硬着头皮过来了,但最听不这种声音,不由自主倒退了好几步,偏生那条狗一扭头,见他背着金凌,撒开腿就飞扑过来。魏无羡惨叫一声,快要把金凌扔出去时,蓝忘机错身一步挡到他面前。     

    黑鬃灵犬立刻刹住,又夹起了尾巴,没吐舌头是因为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蓝忘机走上前去一弯腰,从它牙齿间取出一块布片,回来递给魏无羡看,似乎是一片衣襟。     

    刚才一定至少有一个人在这附近游荡过,或者窥探过,而且形迹可疑,否则黑鬃灵犬的叫声不会满是敌意。魏无羡道:“人没走远。追!”     

    蓝忘机却道:“不必。我知是谁。”     

    魏无羡道:“我也知。在行路岭传谣言、放走尸、设迷阵、建石堡的,一定是同一批人。再加上棺中的刀,十有八九是他。可现在若是不抓现行,再想抓他就难了,也师出无名。”     

    蓝忘机道:“我追,你和金凌?”   

    魏无羡道:“他不能在这里待了,得找个地方照看。我带他下行路岭,回清河,就在之前遇到那个江湖郎中的地方,我们在那里汇合。”     

    这段对话进行得十分急促,蓝忘机不过停顿片刻,魏无羡又道:“去吧,再迟人就跑没影了。我会回来的!”     

    听到那句“我会回来的”,蓝忘机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欲走,黑鬃灵犬忙又想扑过来,魏无羡惨叫道:“你等等等等,你把狗带走,狗带走!!!”     

    蓝忘机只得又折回来,居高临下的给了黑鬃灵犬一个眼神,它不敢违抗,嗷呜嗷呜地跟在了蓝忘机身后,循他追去,还不时回头望望金凌。魏无羡抹了把汗,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白森森的石堡,重新背起金凌,径自下了行路岭。     

    此时已近黄昏,他背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少年,两人都一身泥土,颇为狼狈,引得路人频频注目。魏无羡找到了白天金凌纵犬追他的那条街,找了一家客店。楼下是酒肆,楼上是宿房,用从蓝忘机身上摸出来的钱买了两套新衣服,要了一间房,先把金凌那件埋在土里变得皱巴巴的金星雪浪家纹袍扒下来,又扯掉他的靴子,忽然,一片阴影一闪而过。     

    金凌的小腿上,似乎有一片深色。魏无羡蹲下来把他裤管卷高,发现这不是阴影,是一片淤黑。而且不是受伤的淤黑,而是恶诅痕。 

    这东西是邪祟在猎物身上做的一个标记,一旦出现这种恶诅痕,便说明冲撞了什么满载邪气怨气的东西。它留下一个记号,一定会再来找你。也许很久才来,也许今夜就来。也许要你的命,也许只拿走留有痕迹的部分肢体。     

    金凌整条腿都变成了黑色,淤痕还在往上延伸。魏无羡从没见过黑色如此浓郁、扩散得如此大的恶诅痕,越看神色越凝肃。他放下金凌的裤管,解开金凌的中衣,见他胸膛和腹部都一片光洁,恶诅痕并未蔓延至此,这才松了口气。突然,金凌睁开了眼睛。     

    他懵了好一阵才陡然清醒,一骨碌爬起,涨红着脸咆哮道:“干干干干什么!”    

    魏无羡嘻嘻地道:“哎哟,你醒了。”     

    金凌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合拢中衣往床角缩去,道:“你想干什么!我衣服呢?!我的剑呢?!我的狗呢?!”     

    魏无羡道:“我正要给你穿上。”他神情语气慈祥得犹如一个老祖母。金凌披头散发,贴着墙道:“我不是断袖!!!”

    “拜托,我也不是好吗?!而且看看年纪,你比我还要大上三岁,当着小孩子面上说什么呢?!”

    魏无羡把衣服扔到他身上,又让小二送上热水供他清洗一下,一边嘟囔,“都是男人你怕个什么啊?”

    “那是因为你没遇见过断袖,你不知道断袖的恐怖。”

    金凌梳洗完后好似有一种难得做为‘哥哥’的责任感,坐下来煞有其事的告诫魏无羡,魏无羡有些哭笑不得,当舅舅的被外甥苦口婆心的教育,也是难得的体验啊。

    当从金凌的亲身经历中听到“莫玄羽”的名字时,魏无羡一惊,而后又听到莫玄羽纠缠金光瑶的事情后感到震惊,金光瑶,又是金光瑶……

    虽然疑惑,但还是先处理金凌腿上的恶诅痕为重。

    魏无羡忽然看向金凌身后叫了一声“江宗主”,果然,金凌一惊忙向后看,魏无羡趁机打晕金凌,把金凌放到床榻上,拉起他裤管,察看他腿上的恶诅痕。使了一些法子,都不能让它褪去,心知棘手,半晌,一声叹息。     

    不过,有些恶诅痕虽然他化解不了,但却可以把它们转移到自己身上。     

    待恶诅痕转移完成后,魏无羡本想直接离开,但想到江澄可能会跟着金凌后,决定暂时留一段时间,拿道黄符在上面写写画画,捏了一个手诀后,黄符变成一直红翎玄鹰,振翅从窗户飞了出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敲门声响起。

    这速度也太快了,自己还没做好和他面对面的准备。

    但江澄何人,敲门三声后直接一脚踹开了门。

    魏无羡无比庆幸自己刚刚坐的是背对着门的位置。

    江澄只感觉无比气愤,刚刚和金凌吵了一架后,那个小兔崽子就跑了!可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和他爹那副欠揍的德行是一模一样,怎么说也是阿姐的孩子,有我们江家一半的血脉,怎么和我们江家人不像呢?!都说外甥像舅,哪像?!一定都是金家那群老不死的错,改天再去趟金鳞台。

    刚和金凌分开两个时辰不到,一只红翎玄鹰就直直冲向自己,江澄当即抽出三毒一斩而下,那玄鹰却在一阵红光中变成了一分两半的黄符。

    「云泽客栈二楼」

    末尾还花了朵牡丹,金星雪浪。

    啧,金凌这个臭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

    等赶到黄符上的地点后,江澄推开门就看见在大梵山上遇见的那个疑似魏无羡的少年。

    少年没戴纱笠,背对着自己,在自己进来后慢慢起身转了过来。

   

    “好久不见,江澄。”







    小剧场:

    大小姐:终于有个比我小的了,难得当哥哥,开心ψ(`∇´)ψ

    wifi:其实我是你大舅,但我还不能说,这辈分算是彻底乱了,溜了溜了|・ω・`)

    师妹:金凌你个臭小子又¥$&*&#¥%‖魏无羡你也跟着瞎搅什么乱七八糟的?!………

    汪叽:……我就看看不说话,没有吃醋,一个是外甥,一个是师弟,没有吃醋Ծ‸Ծ




     @君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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